提到李雅靜我和王俊輝之間的話題就又停了下來,這是一個無法談下去的梗。
王俊輝沒有辦法解李雅靜身上的活死人屍毒,他背後的組織也沒有辦法,那我這個黃階二段氣的毛頭小相師就更加力不從心了。
沉默了一會兒,王俊輝就主動說話:“說說咱們抓的那隻山魈吧。他身上的道印也看到了吧。”
我點頭說看到了。
這話題變的有些突然,我的心思一下還轉不過去,也就沒想好說什麼,或者問什麼。
王俊輝繼續說:“你能看出那道印的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?”
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道印便說:“太極如常,八卦錯亂,不分乾坤,感覺好像沒有章法。”
王俊輝點頭道:“的確如此,其實那種道印是養鬼印,南派一些大宗道門都有的禁術,換句話說。我們抓的這只山魈之前是被人養的,他是另外兩隻山魈的頭。那個養這只山魈的人,應該是通過這只領頭的山魈,控制了他們。”
我驚訝道:“有人養魈?”
王俊輝反問我:“許你養魑,還不允許人家養個魈?只是那養魈的人為啥沒在這裡,他又怎麼會縱容這些山魈害人。這讓我想不通?”
“還有對方費了大心思養了的魈,沒有理由說扔就扔了。”
我笑了笑沒說話,然後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這只“呼呼”打小鼾睡覺兔子魑,如果我把這玩意兒放生了,以它蠱惑孤魂野鬼的本事,估計也要禍害一方。
王俊輝繼續說:“這裡面大有文章,我現在內息不穩,也不能問袋子裡的山魈,想知道其中的秘密,就要等我傷愈之後再說了。”
我點點頭。
話題成功從李雅靜身上轉開了,我也沒再往回扯,便說起一些道派的事兒,王俊輝就告訴我說:“其實北方的道術都不精純,攙和著許多的巫術在裡面。現在道行里的人常說,南道、北巫、中雜派,這中雜牌就是指我們華北地區的許多道門。”
“滿清入關的時候,許多薩滿巫師也跟著入了關,他們活躍了華北地區,只可惜他們的巫術最終沒有被大眾接受,不過就算沒有傳播開,也有不少巫術的法子在民間流行,比如跳大神,就是典型的巫派留下的驅邪儀式,而一些北方的道派也主動融合了一些巫術的精髓,就漸漸形成了中派。”
道門的這些事兒。爺爺很少給我提起,王俊輝忽然說起來,我也是覺得十分感興趣,就問王俊輝南道、北巫和中派,哪一派更厲害一些。
王俊輝說:“各有所長。”
我又問及佛學方面的事兒,王俊輝說:“佛門以中、西兩地為尊,眾多寺廟昂首敬之。”
我知道王俊輝說的中指的是佛門正宗少林寺。
而他說的西,便是西藏拉薩,都是佛學聖地。
話題越扯越遠,可王俊輝臉上的陰霾卻始終未曾撥開。
通過這些聊天,王俊輝只是初步猜測那隻山魈是南方道門的人留下,具體更多的事情,就要等他審問過那隻山魈才能知道了。
很快我們就到了贊皇縣的縣醫院,給林森做了檢查後,醫生就說他的骨頭是裂了一些,可並沒有錯位,也沒有傷到內臟,總體來說情況不是很糟糕。
林森在縣醫院這邊做了初步的治療,就坐著救護車轉院到我們市裡的醫院去了,而我和王俊輝也是回到了市裡。
因為這次的報酬很低,所以王俊輝就把那一百多斤的核桃送給了我,我想了下也沒客氣,打個車就拉回縣城去了。
其實我準備去看下李雅靜的,可是被王俊輝阻止了,他說我去看也沒用,如果李雅靜再想讓我算什麼事情,那就更加不好了,他只想陪著李雅靜安安靜靜走過剩下的日子。
我勸他不要放棄希望,他笑著回答我說,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,他跟我說的都是最壞的打算。
而我也是趁機看了看王俊輝的面相,印堂黑氣環繞,說明他最近麻煩不小,不過他疾厄宮的病理命氣並未出現惡化趨勢,看來他只要安心調理身子就沒有大事兒了。
另外我還往王俊輝的妻妾宮上看了幾眼,命氣雖然呈渙散的趨勢,可仍保有生機,他和李雅靜之間並非陷入了絕境。
我有心給他說這些話,可王俊輝卻擺手說:“給我留些秘密吧。”
帶著兩袋子核桃回縣城,我估計這核桃的價值,比我這次出任務分到的錢還要多,所以這核桃我自然是捨不得扔掉的。
我回家的時候,徐若卉已經去上班了,所以我就想著給她一個驚醒,便出去找了個花店,和老闆砍老半天價才捧了一大束的鮮花回來。
我把鮮花擺在徐若卉房門口,然後就又出去上果蔬市場給兔子魑買蘋果,畢竟我可是答應過它,以後要天天餵牠蘋果吃的。
自從那兔子魑救了我之後,我對它算是徹底的放心了,加上那籠子已經被我丟在了趙大川的老家,所以從今以後,我家的兔子魑就決定放養了。
在買蘋果的時候,我就想一會兒我藏在二樓,等著徐若卉回去的時候,看到門口一束鮮花,然後又看到院子裡到處亂跑的兔子魑,會有怎樣的反應呢?
我很想看看她的反應。
想著想著,我就“嘿嘿”笑起來,那賣蘋果的阿姨就說:“小伙子,你的笑不值錢,快掏錢!”
我扛著一袋蘋果趕緊往回走,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下班點了,沒一會兒徐若卉應該就回來了,我必須趕回去藏好了。
扛著蘋果進門,進到院子裡的下一刻我就立刻變得火冒三丈,放下蘋果對著那兔子魑怒道:“你看看你都做了啥,我要燉了你……”
我看到了啥呢?
一隻兔子魑蹲在徐若卉的房門前,正在撕咬我擺放在那裡的鮮花,最可笑的是,也不知道這兔子魑怎麼弄的,頭頂上還頂了一朵玫瑰花。
滿地的花瓣,它手裡還捧著一朵玫瑰正在一臉嫌棄的咀嚼著。
我真搞不懂,既然不喜歡吃,為啥那捧鮮花里一朵囫圇花都沒剩下了?
我喊了聲我要燉了它,那兔子魑就打了一個哆嗦,然後“哧溜”一聲就要上二樓。
我哪裡會給它這個機會,一個大步邁過去就堵了樓梯口,然後指著那兔子魑道:“你賠我鮮花,不然我給你沒完!”
就在我喊這句話的時候,大門“吱”一聲開了,那兔子魑轉身就往門口跑去,我趕緊去追,這傢伙要是出去野了,我的罪過就大了。
我追了幾步就看到徐若卉站在了門口,她穿著緊身的牛仔褲,毛織的衛衣,扎著馬尾辮,臉上帶著些許的幸福和開心。
那兔子魑沒有跑出去,而是一下躲到了徐若卉的身後。
徐若卉看了看她門口撒了一地的花瓣,又看了看逃跑的兔子魑,再看下我氣勢洶洶的樣子,一下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。
頓時她摀嘴“噗”的一聲就笑了起來,她的笑有開心,有意外,更有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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